如果我愿意和你一起离开

[2yg]Black








*短打

*ooc




-


第五个。


丁辉人皱着眉头甩了甩手腕,喷漆罐里的珠子撞击在罐壁上,发出当啷当啷的响声。


“呲——呲——”


早已烂熟于心的标语随着喷漆罐的移动而显现在褪色泛灰的红砖墙上。丁辉人退后几步,苦笑着扫了几眼一旁倾倒在地的绿皮垃圾桶。类似于这种废弃工厂是她最常来的地方。穿上最爱的那双马丁靴,用手中的漆罐宣泄着她内心的痛苦。


灰尘掺杂着铁锈,颇有一种颓丧烦躁的感觉。丁辉人并不喜欢这种明晃晃的不满,但强烈而直白的表达方式却正对她的胃口。例如这股萦绕在工厂上空的沉重、头晕目眩的破败气味。


跳下台阶跺了跺脚,她决定暂时远离这个令人不适的地方。


踏上回家的路,在沉思中依旧不会迷失方向,这是一种习惯和依赖。几只脏兮兮的小型犬聚在巷尾的角落里分食着今天的午餐,丁辉人提着刚买的猫粮顿了顿,撕开袋口在脚边倒了点,晃晃袋子,将小家伙们唤了过来。


kkomo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对于主人加倍的殷勤也只是“喵喵”两声予以回应。


“kkomo呀……怎么了呢……”丁辉人将趴在沙发上的猫抱在怀里,细声细气地安慰着,也不忘轻轻地顺着它的毛,哼几句抒情歌。kkomo舒服的咕噜了两声,似乎情绪也渐渐变好了,跳到沙发角落里蜷缩着,不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丁辉人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里,拉了张椅子坐在窗边出了神。她喜欢这样思考问题,回顾生活,然后在思绪混乱中睡去,醒来又是干净清爽的一天。


她准备好在睡梦中变得清爽了,但某些事情让她清爽的不那么彻底。


对面搬来一位爱穿红色衣服的女人。


而她的眼睛总能在午后小憩时抓住那抹红色。




-


“随时做好准备,最近抓的严。”丁辉人将背包丢在地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伙伴们各自拿取提前分配好的东西。


“OK”


“没问题”

上午九点,人流量逐渐增大。X协会的前线成员们在路口举着标语牌和横幅,向人们宣传环境保护的迫切与严峻形势。


丁辉人负责分发传单以及盯梢。亮橙色卫衣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她既是唯一的安全标,也是唯一的危险警报。


所以没少被条子请去喝茶。


但今天似乎格外的顺利。正午十二点,中场休息。接过伙伴扔过来的矿泉水猛灌两口,丁辉人冒烟的嗓子暂时得到了抚慰。


“天怪热的,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可以,下次活动再商量时间地点。”


“吃饭去吧,前边儿那家听说不错。”




……




丁辉人背起包,整了整衣服,戴了一上午的卫衣兜帽滑落到脑后。她倒是没有多大的胃口,现在只想回家躺着睡一会。kkomo食盆里的猫粮大概要吃完了,它要是饿着了,八成又要给这位可怜的主人甩脸色看。


想想还是决定不去了。她和伙伴们招呼了一句,就转身往家的方向离开。


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倒退回到原地。


她确信几秒钟前自己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并且就在三点钟方向的咖啡馆里。


手心莫名出了汗。


脑子里乱得很。重新戴上兜帽,她觉得有必要这样遮一遮自己向外发散的思绪。


顺便将那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阻挡在外。




-


新定做的条幅和举牌到了。


丁辉人趿着拖鞋慢悠悠地下楼,啪嗒啪嗒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楼下不远处就有一个快递集散点,所以也没必要因为出门而过多打扮了。拖鞋,卫衣,宽松运动裤,这是丁辉人最爱的居家服,她恨不得工作时也穿着,但总是被同事们以“导致路人误解X协会不正经”的理由驳回请求。


“取一下快递。”


“丁小姐是吧……在那边的柜子上,您自己拿一下吧。”


忙到只能抽空抬头的小哥手上没停过,满脸歉意的对着刚进来还在找地方下脚的丁辉人笑了笑。


丁辉人点点头表示理解,小心翼翼的挪动到柜前找着自己的快递。两只中号纸箱堆叠在一起,她双手叉着腰叹了口气,撸起袖子,一鼓作气将它们搬了起来。


倒不是有多重,只是有点遮挡视线。到了楼下,丁辉人把纸箱放在地上,顺了顺气,又抱了起来。正准备走,一股莫名其妙的拉扯力又把她带了回去。


“呀……哎西……”


身子探向前试了试,丁辉人泻了气。


没关上的报箱的钩索钩住了她的后衣领。站着没手,解不开钩子,可弯腰把箱子放下,衣服就会被扯烂。


她现在最后悔的也许不是被一个小小的钩子制服,而是搬到了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居住。


就这么站了十几分钟,也没一个人路过。


手臂已经发麻了,若不是箱子里还有一些寄过来的重要设备,她绝对早就直接放手让箱子自生自灭,然后自己解开钩子顺利脱困。她开始沉浸在胡思乱想中,这样大概可以让她暂时忘记自己身处窘境。


也许过去了三分钟,五分钟,若干分钟,但在某一个时刻,后颈被钳制的感觉突然消失了,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邻居?需要我帮忙吗?”


丁辉人回过神,猛的转身,箱子差点撞到那人身上。


“不好意思!那个……谢……”


在惊慌失措中她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是那个扰乱她思绪的一抹红色。


“……谢谢”


“人比东西重要,东西坏了可以再买,胳膊麻了真的挺不舒服的。”


女人笑了笑,在丁辉人眼里,颇有一种平时她看kkomo的感觉……


“你真的很可爱。”女人依旧笑着,主动拿过丁辉人手中的箱子往电梯那边走,“揉揉胳膊吧,这个我来。”




-


“终于舍得到我这儿来喝酒了?”


文星伊倚在吧台边,手中的酒杯时不时摇晃着,琥珀色的冰凉液体渐渐消失。


“星伊姐会随时招待我的,不是吗?”丁辉人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木质桌面,节奏渐渐和舞池那边的音乐重合。


“你倒是会说话。”


文星伊揣摩着妹妹眼中略带醉意的焦躁,她决定不多问,只是径直走到离中心区域最远的那个卡座里处理自己的私事。


第四杯酒下肚。丁辉人眯着眼,手指下意识卷着发尾玩了起来。突然,舞池爆发了一阵欢呼声,紧接着所有灯光都聚焦在了舞池中央的舞台上。


真的是……


尤物。


每当丁辉人回想起这个画面,脑中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只属于那一个人。


那抹在窗前模糊闪过、有时伫立的红色。


那个帮她抱着箱子,总微笑着盯着她双眼的人


那个现在缓缓向她走来,带着压倒性气场的女王。


安慧真,她的名字。


“不请我喝一杯吗?”


强烈而直白的眼神,是丁辉人喜欢的表达方式。


安慧真从都到尾都没有给过身边欢呼叫嚷的人任何眼色,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那个总喜欢坐在窗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


那个举着横幅站在路边为世界呐喊的人。


那个被勾住了后衣领、蠢蠢地站在楼下的人。


当然,还有现在这只站在她面前,脸颊微红,目色迷离的小狗狗。


“你要什么?”丁辉人歪了歪头。


“你喜欢的。”安慧真也歪了歪头。


小狗狗喝了口酒,拉着女王冲了出去。


室外温度还是有些凉的。安慧真的舞裙并不足以御寒,但她现在几乎热的发汗。


也许是第三个路口,丁辉人停下了,松开了安慧真的手。


脸颊有些粗鲁被地托了起来,双唇被启开,一股甜丝丝却又辛辣的液体渡入口中。


“喜欢吗。”

丁辉人舔着嘴角残留的酒珠,目光直白而强烈。


“喜欢。”

安慧真微笑着,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孩的唇尾。

她依旧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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